2021年2月11日 星期四

好人為何不得善終?信陵君魏無忌的悲歌

 我們傳統的觀念是:「善有善報,惡有惡報,若然未報,時晨未到」。然而,我們一讀歷史,就發現大部分人的際遇都不一定這樣發生,更甚者,好人不得善終比惡人得報應更普遍。

年輕時聽過「信陵君救趙」的故事,十分精彩,大破秦軍,但當原汁原味閱讀「史記魏公子列傳」,卻竟是悲歌,十分難過。

如果讀者夠細心,史記作者司馬遷對信陵君魏無忌有格外的尊敬,戰國四公子的列傳,只有信陵君不叫信陵君列傳,而叫魏公子列傳。就好像三國演義中,稱「公」,一定係指關公,關羽。就是我自己行文,也有類似的法則。

信陵君魏無忌是魏王的弟弟,身份尊貴,但性格謙卑,禮賢下士,但更難得是對低下階層、巿井之徒,也十分尊重,於是吸引各地人才歸附,食客三千。然而,最完美的人都有缺點,就是感情用事。

長平之戰,秦軍大破趙軍,坑殺趙卒四十萬,揮軍圍困趙國首都邯鄲,趙國求救於魏國,但魏王怕秦,令晉鄙十萬魏軍作壁上觀,魏無忌無法說服魏王救趙,竟打算自己帶同三千食客,百輛戰車,輕死赴義,與幾十萬秦軍一戰,其實區區三千人,不過是螳臂擋車,以卵擊石,毫無意義。

幸得智者侯贏指點,先為魏王寵妃報仇,得其為助,偷取虎符,取代晉鄙。但晉鄙不肯交出兵權,無奈令力士朱亥以四十斤鐵椎擊殺之,無忌令父子從軍者,父親得免離去,兄弟從軍者,兄長得免離去,減了兩萬人,點選八萬大軍,與趙、楚兩國聯軍擊退秦軍,解邯鄲之圍。


(竊符救趙圖,晉鄙是大將,但朱亥也是大力士,身型不應差距這麼大,武將身披護甲,刀劍要在甲與甲的空位插入,才能一招致命,難度極高,但冷眼不防的大鐵椎,卻是防不勝防,一擊致命。)

竊符救趙雖是大義,但無忌卻得罪魏王,不敢返國,直至秦國攻魏,魏王束手無策,才遣使急求無忌救國,無忌掛帥,率領五國聯軍,擊敗秦軍,奪回秦國侵佔土地,迫令其退守函谷關。

無忌兩度破秦,招到秦國的忌恨,派人離間無忌與魏王的關係,魏王收回無忌兵權,不再重用,無忌心灰意冷,借酒消愁,四年後最終飲酒過量而死,魏國沒有了無忌,秦國入侵更無避忌,最終亡國。

神曾說:「伸寃在我,我必報應」,人活在有限時空,往往看不到全局,或甚看不到事情按自己的報應觀去實現,便妄稱「天冇眼」之類的話。無忌之死,並非魏王賜死,只不過不受重用,心灰意冷,借酒消愁,任何人,無論好人或壞人,過量酒精也會酒精中毒,肝硬化而死。再者,好人、壞人,只不過人主觀的判斷,善有善報,惡有惡報,也不過是人主觀的因果論,在神的眼中,只有義人與罪人,聽神的話去行與不去行的人,與人的想法有很大的差異,再者,如果所有人的善惡也要在今生得到報應,那麼死後又何需審判呢?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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